岭下

写作时间是20年5月，为什么没发忘记了……

那么总之，砚缜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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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你在……等我吗？”下班的砚寒清在自己家门口发现顶顶顶顶头上司的三儿子北冥缜站在自己家门口，身姿挺拔得好像在站岗。
  北冥缜满脸写满疑惑，声音也仿佛在梦游：“砚寒清……异弟和二哥上床了……”
  砚寒清看他马上就要说出全部事情的样子，赶紧比了个停的手势，他迅速打开家门：“进去说。”能把镇定的北冥缜吓成这样，恐怕事情还不仅止于此。
  他第一百次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北冥缜带回家，自从北冥缜知道他家地址，送礼就直接送上门——他送的东西也不贵，就是些时令水果、夏天冰棒、冬天热饮，唯一算是大件的就是生日的花。不过亲身上门这是第一次。
  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轻易就让追求者进家门，砚寒清一边热了一杯牛奶给北冥缜压惊。
  北冥缜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他专属的马克杯，一脸恍惚：“二哥在X站是很有名的女装大佬，粉丝上百万那种。”
  砚寒清端着茶杯坐在北冥缜斜对面，听到“女装大佬”四个字差点喷出来。
  “女装大佬的意思就是，他是个男孩子，但是他做视频的时候会穿女装，假装自己是女孩子。”北冥缜以为他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非常认真地进行解说，“二哥说是异弟逼他做的。”
  “今天大嫂来家里做客，说这个人很像二哥，就拿给爸爸看。爸爸看到了就问二哥怎么回事。二哥说要问异弟。异弟说他和二哥睡了。”北冥缜说完这些，求助一般地看向砚寒清，仿佛等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我并不想听到顶头上司家这么劲爆的八卦，砚寒清在心里说。
  他上司北冥封宇家里有四个儿子，老大北冥觞自从和道域集团的大小姐飞渊恋爱后轻浮的性格收敛许多；二儿子北冥华是个货真价实娇生惯养的漂亮蠢货；老三北冥缜一板一眼；老四北冥异看起来纯真无害，实际是个笑面虎。
  所以北冥异坑……睡了北冥华也挺合理，毕竟家大业大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砚寒清同情地看着北冥缜：“三少，所以你为什么来我家？”
  “爸爸问异弟为什么这么做，异弟说他又不是亲生的，然后就跑了。”北冥缜皱起眉叹气，“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了……”
  “那也不要住我家啊……”砚寒清情不自禁地接话道。
  北冥缜喝了一口牛奶，等温热的液体流入胃部他才带着一点愧疚和不好意思地说：“我就住一晚，明天去酒店。”他的钱都在理财，要明天才能提出，身上的现金不足。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砚寒清扶额，他怎么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了，“客房还空着，你带了衣服吗？身份证呢？”看着北冥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砚寒清扶额，得了，这位可能是第一次离家出走，身份证都没有怎么住酒店？
  “身份证带了。”北冥缜从手机背壳取出一张薄薄的卡片。
  “我去找衣服给你，你先洗个澡。”砚寒清从衣柜里找出自己没拆封的新衣服递给北冥缜，“可能不合身，先凑合穿。”
  “谢谢你，砚寒清。”北冥缜双手接过衣服，诚挚地道歉。
  ……就因为你态度这么诚恳所以我老是在退让，砚寒清拿出年长者的气势问他：“我去做饭，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我会洗碗的。”
  “……有洗碗机，用不上你。”砚寒清打发他去浴室。

“砚寒清，你真好。”北冥缜充满信任地说道，关上了浴室门。
  感情复杂的砚寒清打开冰箱，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就凑合吃，家里有客人还是做一点好的。
  吃完饭，砚寒清和北冥缜又坐回沙发，在洗碗机的背景音中继续之前未完的对话。
  “我不理解，就算异弟不是亲生的，为什么报复父亲要去欺负二哥呢？”北冥缜百思不得其解，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如果要说理由，大概是抛出来非亲缘的关系吸引注意力忽视他对哥哥出手的事实，避实就虚，当然，砚寒清不会这样说，他问北冥缜：“你觉得是欺负吗？”
  “不是欺负会是什么呢？”北冥缜追问。
  “一个人的行为指向的是他的内心，这个问题，三少，你应该自己想一想。”砚寒清不习惯给人答案，但是引导人思考他做得熟练。
  “所以异弟是喜欢二哥？”北冥缜顺着他引导的方向思考。
  只有傻子才会信这是报复，哦，北冥华可能就是这个傻子。砚寒清实在不欲参合这件事，收留北冥缜已经是他可以做的极限了。
  “那你亲我，是喜欢我吗？”
  殊不知，北冥缜丢下来一个重磅炸弹，把砚寒清都唬了一跳：“什么？”
  “我喝醉那天你送我回家，在车上亲我，是因为喜欢我吗？”北冥缜对之前那句话进行详细描述，他指着自己的额头和嘴，“两下。”
  其实我也喝醉了，这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砚寒清悲哀地发现没什么借口，他根本不可能酒驾。破罐子破摔一般，他问北冥缜：“三少你没喝醉？”
  “我以为是做梦，刚才是诈你的。”北冥缜说话的态度还是十分诚恳认真。
  “你明天还是去住酒店吧。”砚寒清抬手表示制止，结束话题。
  “你不喜欢我，就是在欺负我。”北冥缜伸手拽住砚寒清的衣角。
  他的力气不大，砚寒清可以轻易地摆脱，但是他如同被定身一般，保持着抽身但是不能走的姿势：“哎……三少……呃……三少我只是……”
  “你不是在欺负我的话，是喜欢我吗？”
  北冥缜的问题让人无法招架，砚寒清想，让他进门就是个错误。
  “我喜欢你。”北冥缜从后面抱住砚寒清，他的亲吻落在砚寒清的颈侧，“等我两年，我就可以领结婚证了。”
  我觉得我被套路了，砚寒清转过身，北冥缜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但是此刻探着身体抱住自己的角度好像还是初见时那个少年。
  他垂死挣扎一般确认最后一件事：“你之前到底是不是在追我？”
  北冥缜闭上眼睛——虽然睁开也没有多大——凑过来小声道：“我以为我追不到，一直在克制。”他声音微微发颤，不敢看砚寒清脸色。
  行吧，至少这件事我确实没有会错意，砚寒清低头，教他成年人的接吻方式。
  砚寒清家的客房还是空着，并将继续空下去。
  第二天早上，砚寒清银行卡收到了一笔巨款，上面备注是房租。感觉非常奇妙，砚寒清拿着手机回卧室问北冥缜这是什么，就看到对方输入最后一个数字，自己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银行提醒他又收到了一笔家用。
  被包养的既视感更加严重了，砚寒清放弃和他纠结这件事：“起来吃饭。”
  “腰疼，起不来。”北冥缜无辜地和他对视，“我刚才试了一下，可能抽筋了。”
  怪我，怪我，都怪我……如果他不是躺在床上起不来应该不会想到转账，砚寒清活动双手：“你趴着，我给你按一下。”
  北冥缜乖乖地翻身，只是压抑在喉咙里的呻吟更加让人想入非非。他可真是我的克星，砚寒清恍惚看到自己咸鱼的生涯的结束，不过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不甘心。
  砚寒清反省：“真的很痛吗？”
  北冥缜把脸埋在手臂中，斯斯艾艾地说：“我听二哥说，第一次很痛，痛到起不来……如果我起来了是不是不给你面子？”
  难怪我说你这声音不对，砚寒清好气又好笑地在他腰上一拍：“这种话就不用听他的，吃饭。”
  他们两的同居生涯非常和谐，北冥缜虽然是少爷出身，对于生活质量的要求不苛刻，砚寒清照顾人又十分顺手，两个人饭后坐在一起看书看电视，心里都十分满足。
  期间砚寒清还回家拿户口本买了房，砚寒清被他拉着去做产权登记之后又被拉着去领结婚证。
  “不是说要过两年？”砚寒清拿着两个红本问北冥缜。
  “我问了大哥，他说不一定非要二十二岁才结婚。现在拿到户口本领证，不用跑第二次。”北冥缜的理由十分充分，充分到砚寒清无法怀疑。
  “你和家里说了吗？”
  “直接带你回家就可以。”
  “……这不用着急。”
  第二年全家体检的时候，北冥缜耿直地指着自己的婚姻状态说：“我已婚。”
  北冥封宇刚和北冥异达成和解，把老四带回家一起体检，就迎接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缜儿你在说什么？”
  “我去年和砚寒清领证了，父亲不知道吗？”
  北冥封宇的心态在“我为什么会知道”和“我是不是真的不关心儿子”之间来回转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什么时候叫砚寒清回家吃饭。”
  “好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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